中国的高等教育如果仅从数字上来看,毫无疑问是世界头号大国。普通高等学校有将近3000所,在校学生有4000万人,相当于一个中型国家的人口,硕、博士生在校将近300万人,也差不多是一个小型国家的人口。
中国的科技发展也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各项主要科技指标均居于世界前列。ESI论文数量及被引用次数跃居世界第二,仅次于美国。但中国的科技创新能力究竟有多强?从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的《全球创新指数报告》来看,中国从34位提高到了今年的14位。施一公认为,这显然有一个反差,即我国在“数字”上的领先与实际创新能力之间的反差。
“1990年4月,我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去美国留学,那一年有2万中国留学生到美国攻读博士学位。”施一公回忆。截至2019年底,超过600万中国人出国留学,400多万留学生学成后回国。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负责人平均年龄来看,1986年的平均年龄是54岁,2017年这一数字降低到了39岁。在施一公看来,中国的改革开放带来了人才储备的巨变,人才断层影响已经消除。“但我们的短板是什么?顶尖科技人才依然匮乏。”施一公强调,所有的新兴科技产业来自于核心技术突破,而所有的核心技术来自于原始科学发现,核心技术创新和原始科学发现都出自顶尖一流学者,顶尖一流学者往往聚集在一流大学。当今超过千亿美元市值的单克隆抗体药市场,就来自1975年单克隆抗体方法的发现。“从基础研究到形成强大的产业,这一趋势在过去两三百年一直如此。”“世界一流大学各有特色,但其共同特点是支撑创新的文化。” 施一公介绍,美国洛克菲勒大学规模不大,只有七十多位教师,但建校以来诞生了25位诺贝尔奖得主。斯坦福大学大约有1500位教师,建校以来涌现了83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在路透社发布的全球最具创新力大学排行榜中,美国大学长期占据近半壁江山,其中斯坦福大学更是连续多年蝉联榜首。在施一公看来,世界一流大学是源头创新的主力军。
“西湖大学最大的优势是面向全球招聘人才,70%以上的博士生导师平均年龄在40岁以下。”施一公说。施一公介绍,作为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所社会力量举办、国家重点支持的新型研究型大学,西湖大学正在探索立足中国大地的新型大学治理机制,符合中国国情又激励创新的科技评价标准,以及富有社会责任感的青年科学家培养模式。
“我们不看重发表了多少文章,引用率是多少。我们希望在西湖大学工作的每一位年轻人能做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研究,推动科学前沿探索,这才是我们的标准。”研读了施一公院士的演讲,相信每一位科研人员都能对于自己未来的道路有所思考。而在这之前,针对研究生们施一公曾经还给出过很多建议,非常发人深省。
所有成功的科学家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必须付出大量的时间和心血。实际上,一个人无论从事哪一种职业,要想成为本行业中的佼佼者,都必须付出比常人多的时间和心力。研究生与本科生最大的区别是:本科生以学习人类长期以来积累的知识为主、兼顾科学研究和技能训练;而研究生的本质是通过科学研究来发掘创造新的知识,而探索新知识必须依靠批判性的思维逻辑。
1、正确分析负面结果(negative results)是成功的关键绝大多数实验结果会与预料不符,或者是负面结果。其实,对负面结果的分析是养成批判性思维的最直接途径之一;只要有合适的对照实验、判断无误的负面实验结果往往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路。在大刀阔斧进行创新实验的初期阶段,对每一步实验的设计当然要尽量仔细,但一旦按计划开始后对其中间步骤的实验结果不必追求完美,而是应该义无反顾地把实验一步步推到终点,看看可否得到大致与假设相符的总体结果。只要一个实验还能往前走,一定要做到终点,尽量看到每一步的结果,之后需要时再回头看,逐一解决中间遇到的问题。3、科研文献(literature)与学术讲座(seminar) 的取与舍一个人必须对他做的事情做些取舍,不可能面面俱到。无论是科研文献的阅读还是学术讲座的听取,都是为了借鉴相关经验、更好地服务于自己的科研课题。打破迷信、怀疑成规,而关键的关键是:Follow the logic,跟着逻辑走!
所谓独立人格,就是对世界上的事物有自己独立的看法。恰恰是一些有脾气的人不会轻易随波逐流,可以保持自己的独立人格。做学问的诚实反映在两方面。首先是有一说一,实事求是,尊重原始实验数据的真实性。在诚实做研究的前提下,对具体实验结果的分析、理解有偏差甚至错误是很常见的,这是科学发展的正常过程。
但诚实的学问还有另外一层重要含义:只有自己对具体实验课题做出了相应的贡献(intellectual contribution)后,才应该在相关学术论文中署名。